《我吻错了暗恋对象》这篇小说是四阿美的饕餮盛宴，很喜欢，很好看。主角为黎阳林晓晓，讲述了：他身上的浅灰色衬衫在篝火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冰冷的质感。他脸上没什么表情，薄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，那双总是……
那晚之后，“茉莉醉酒强吻陈朗，当众表白黎冰山”的社死传奇，以病毒般的速度在公司里疯狂扩散，并且衍生出无数个添油加醋的版本。我在公司彻底“社死”了。
每次在茶水间、走廊、甚至洗手间的镜子里遇到黎阳，空气都会瞬间冻结成冰。他总是目不斜视，步伐平稳，仿佛我只是空气里一颗碍眼的尘埃。偶尔迫不得已的工作交接，他公事公办的语气里也听不出任何情绪，只有冰冷的距离感。唯一能证明那晚不是梦的，是他镜片后偶尔掠过的一丝极其复杂、转瞬即逝的东西，快得让我怀疑是错觉。
我像个被戳破的气球，蔫了。什么“三个月拿下黎冰山”的豪言壮语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烙印，烫得我抬不起头。我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，塞进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里。
日子在这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，行尸走肉般地往前挪。就在我以为这已经是最糟的时候，命运的榔头再次精准地砸了下来。
公司架构大调整的风声传了很久，裁员名单终于在一个沉闷的周一上午尘埃落定。毫无悬念，我的名字赫然在列。
HR的谈话是公式化的冰冷。收拾东西的时候，林晓晓红着眼眶帮我打包，周围同事投来的目光有同情，也有兔死狐悲的麻木。纸箱并不重，抱在怀里却沉甸甸的，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。
抱着那个装满我几年时光的纸箱子，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向电梯间。眼眶又酸又胀，视线模糊一片，强忍了一上午的眼泪终于失控地涌了出来，滚烫地滑过脸颊。太丢脸了，可我控制不住。被裁员的打击，加上这段时间积累的所有委屈、难堪和狼狈，一股脑地冲垮了堤坝。
电梯门“叮”一声打开。我低着头，狼狈地用袖子胡乱抹着脸，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，根本没注意里面是否有人。
“几楼？”
一个低沉、熟悉、没什么起伏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我的身体瞬间僵住。猛地抬头，是黎阳。
他穿着挺括的深灰色西装，身姿笔挺地站在电梯靠里的位置，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西裤口袋里，另一只手正按着开门键。镜片后的目光落在我糊满眼泪、狼狈不堪的脸上，带着一种审视的平静。
狭小的空间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冰冷填满。空气凝滞得让人无法呼吸。我抱着纸箱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，恨不得当场消失。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？为什么偏偏是他？
眼泪流得更凶了，混合着鼻涕，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尊容有多惨不忍睹。
他沉默地看着我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。就在电梯门快要自动关闭的瞬间，他那只按着开门键的手没动，另一只插在口袋里的手却伸了出来。
骨节分明，干净修长的手指间，夹着一张素白干净的纸巾。
递到了我眼前。
动作算不上温柔，甚至有些突兀的冷淡。
我完全懵了，大脑一片空白，只能呆呆地看着那张纸巾，又看看他没什么情绪的脸。
“拿着。”他的声音依旧平直，听不出喜怒，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。
我像**控的木偶，机械地、僵硬地松开一只抱着纸箱的手，接过了那张纸巾。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他微凉的指腹，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他收回手，重新插回裤袋。目光在我哭得稀里哗啦的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，眉头似乎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，薄唇微启，吐出一句足以让我血液倒流的话：
“哭花了妆更丑。”
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。
“叮——”
电梯终于到达了一楼。门缓缓打开。
我像被这句话狠狠抽了一鞭子，巨大的羞耻感瞬间盖过了悲伤。我死死攥着那张纸巾，抱着纸箱，几乎是踉跄着冲出电梯，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外面灰蒙蒙的天色里，连一句“谢谢”或者“再见”都忘了说。后背却像被两道冰冷的视线钉着，直到跑出很远很远。
那张素白的纸巾被我揉成了一团，塞在口袋里，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，烫得我心口发疼。
“哭花了妆更丑。”
黎阳冰冷的声音和那句刻薄的评价，在我离开那座城市后很长一段时间里，依旧顽固地盘踞在脑海深处，时不时跳出来，提醒我那段职业生涯结束得有多么狼狈和不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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